最近被翻拍成電視劇的「做工的人」把社會底層人的故事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,在我們的眼裡,工地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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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able of Contents
▋ 我的工地人生
我進工地的年資不算太長,工地對我來說一直是個可以認識很多人的地方,只是以前從來沒想過有時候這是一種不得已。
在林立青前輩的筆下的那些師傅,浮現在以前認識的大哥大姊身上,這本書真的寫出很多社會底層的無奈,這不是我們坐在辦公室裡可以理解的,如此人生,不是他們願意,而是他們必須。
▋ 曾經的x董
工地有一種工種叫做「點工」,就是人力公司叫來做一些雜事的人,通常在工地初期每天來的人會不太一樣,可是做一陣子之後,監工會指定比較能幹的師傅繼續來,而這些來來去去的大哥們,一定可以遇到曾經當過老闆的人,因為事業經營不善而欠下大筆債務,帳戶因此被凍結,點工這個工作可以領現金,所以才很容易變成曾經老闆的集散地。
他們很喜歡訴說以前的豐功偉業,以前是如何開著跑車載著辣妹出遊,員工旅遊沒租到車子直接去下訂九人座,公司經手上千萬業務等等,最後很一致地都會跟你說,會賺沒有用,會存才重要,這些都是他們過來人的經驗,勸著我們這些年輕人,如果有朝一日收入增加,千萬別像他們一樣過度揮霍。
▋ 工地下午茶
工地有三寶:菸、酒及檳榔,當我還是個菜鳥工程師的時候,這三樣東西我是一樣也不碰,不過這是跟師傅們打交道的技能。
抽菸,以後大概進不了家門,
檳榔,我對那滿口紅牙有種恐懼感,所以就不想嘗試,
唯一嘗試的,就是酒類。
在職安很嚴格的工地裡面,酒類一律是禁止的,所以蘋果汁、葡萄汁、芭樂汁就很流行,只要職安工程師看你不是啤酒罐,大都還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只不過,在鷹架上作業的師傅,為了安全,我們一律不許他們喝酒。
工地兩種最常見的酒類,威士B跟啤酒,威士B變化豐富,要加什麼都可以,沙沙啞、維大力、啤酒之類的,最噁心士是加奶茶,我實在不喜歡那個味道,甜甜的帶一點奶味跟酒味,討厭程度僅次於沙沙啞。啤酒最好不要加著跟威士B一起喝,沒多久就醉了。
有別於威士B有如此多的搭配,啤酒就少的多,大都是單喝,冰冰涼涼的消除酷暑,我第一次見到鹹蛋的搭配,是在綁鐵師傅與水電師傅的下午茶中看見的,綁鐵是大量消耗體力的工作,就像健身一樣,補充蛋白質是必須的。
我們沒接觸過的菜鳥們看到這兩種東西搭在一起,會覺得,會不會太鹹阿,我推薦你們一定要試試看,啤酒會中和鹹蛋的鹹味,吃起來有種甘甜的味道,有點像神秘果那種可以把檸檬變超甜的效果,記得開車不喝酒,喝酒不開車喔XD。
▋ 打掃阿姨
環境整理,是每個工地都必須做的事情,我們有個越南籍的打掃阿姨,我最喜歡問她越南的事情,舉凡現在越南的環境啦、薪水啦、蓋一棟房子要花多少錢啦,這些阿姨都可以幫我解答,我問他在台灣賺錢要不要通通寄回去,她用她那很可愛的越南腔說:「怎麼可以~,當然自己也要花阿。」 阿姨在這裡算是開心的,之前的大主任對她很好,要求公司幫她加薪,所以他可以說是高級打掃阿姨XD。
只是好景不常,就在工地快結尾的時候,阿姨的老公得了癌症,末期,並不久於世。在那最後的幾個月,因為工地也沒什麼事了,公司便要求長工離開,包括打掃阿姨,我很不能諒解,對公司來說省下的錢沒多少,但你們斷了是她的命脈、老公的醫藥費、小孩的撫養費,你叫她去哪裡謀生。
所幸後來不知道是主管去說情還是怎樣,阿姨繼續留下來打掃,從那時起,我就很討厭家大業大的建設公司老闆,你省的錢,是別人的命。
▋ 萬能的公司工
有別於臨時請來的點工大哥們,公司工的性質跟我們工程師一樣是常設性的員工,因為工地總有大大小小的雜事,也總有零星的專業施工事項,比如說一塊磁磚破掉要補,某個地方突然要砌磚,這些事情叫專業師傅回來不太划算,畢竟只有一點點量卻要算整天工資給他。
這時候我們的公司工就發揮了大大的作用,他們幾乎什麼都會,補磁磚、砌磚、打矽利康、美容,如此萬能,卻換不來公司較好的待遇。
小張是我前東家的公司工,在公司待十多年了,薪水卻從沒漲過多少,在這種靠山山倒,靠人人倒,靠老闆吃草的年代,小張自己有家便利商店,也有自己的公司行號,也曾經想過自己出去創業,畢竟在這行待久了資源夠,不要再被壓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