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好朋友來了,不打擾你們兩個。」小許冷冷地留下這句話,起身就離開,不多說什麼。
小說內的公司、人物純屬虛構。
▸這是工程先生下班之餘寫的小說,還沒看過前面幾集的,請點連結。
「你們剛剛在幹嘛,你怎麼到處都是傷,到底在吵什麼?」雨帆緊張的跑過來關心正剛,一臉看起來快哭快哭的樣子。
正剛轉頭看向雨帆,凶神惡煞的表情瞬間緩解,問道:「痛是我在痛,怎麼是妳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。」
「你們是發生什麼事情趕快告訴我啦,我本來想找你去拍裝修過程的影片,怎麼知道你們在這邊看起來像在打架的樣子,你又被打成這樣,所以我才擔心阿。」雨帆一臉無辜的樣子,但眼角的淚還是留了下來。
「好了啦。」正剛伸手把雨帆臉上的淚擦掉,「我在痛你在哭,這樣很怪。」
「這叫惻隱之心好嗎,你不懂啦。」雨帆嘟嘴說。
「你不是留學美國嗎?中文還這麼好,引經據典咧。」正剛開玩笑地說。
「你好了喔,我要是不夠聰明也不會留美,你趕快說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。」
正剛起身去一旁的洗手間打理自己,邊打理邊跟雨帆說剛剛發生了什麼事,越講越氣憤,順著正剛講的的手舞足蹈,水也被撒的到處都是,在一旁的雨帆沒有生氣,就默默地聽正剛說。
「恩……」雨帆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。
「嗯?」
「其實我知道一些事情,的確每個人背後都有些故事,沒有每個人都像你想像的那麼正直,尤其實在財務方面,人性都是貪婪的。」雨帆意味深長的說。
正剛關上水,兩手撐在洗手台上,不發一語。
「走啦,去藥局買藥擦啦,幹嘛不講話。」雨帆嘗試打破沉默。
「工務所有急救箱。」正剛淡淡地說,自己默默地走了出去。
「喂,等我啊。」
兩人來到工務所,雨帆想幫正剛擦藥,正剛卻一點也不想讓雨凡幫忙。
「我們就是因為吵該不該行得正做得直才打起來的,我實在沒辦法接受用不正當的方式賺錢‧。」正剛憤憤不平的說。
「你以為白手起家很容易嗎?」
「不容易也要努力看看阿。」
「那你覺得我們老闆是白手起家嗎?」
「是阿,我們公司最早期不是從小房子蓋起,一步一步做大的嗎?」
「那你也知道那塊地是老闆娘的家產對吧?」
「恩…..」
「你看你自己也知道,怎麼會是白手起家。」
「至少不偷不搶。」
「你確定?」
「你又知道什麼?」
「你知道王董,其實在開現在的皇家建設之前,也做到另一間公司滿高的職位,大概是公司的一把手了吧,反正就一人之下其他人之上,權力很大,後來才跳出來自己開公司,做到現在這個規模。」雨帆說。
「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啊。」
「問題在她從原本的公司搬了很多錢出來,才有辦法做到現在。」
「你怎麼什麼都知道。」
「這你不用管,反正要從一家公司轉錢出去有很多方法,尤其有發包權的時候有更多方法,之前的林經理也想用差不多的方法把錢移進自己口袋,你以為王董為什麼抓得到,因為以前他也用過同樣的方法,才有辦法一眼識破。」
「什麼方法?」
「作帳。」
「作帳?」
「一般主任想從廠商那邊拿錢,會跟他抽成,從原本的報價中拿一些錢回來,但由於主任沒有發包權,廠商也不見得會拿到案子,所以都必須先把價錢壓低,拿到案子還要給主任抽成,利潤太低的狀況就有可能造成品質不佳,但再更上層的主管不一樣,他可以發包前打給確定要發包的廠商改價,疊上自己想放進口袋的錢再做最終簽認,斂財的方法比你想像的還要多很多。」雨帆又是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解釋這些事,但正剛聽得勢瞠目結舌。
「還可以這樣,太過分了吧。」
「你涉世未深阿,單純是你的優勢。」講完雨帆又小聲補一句,「我就喜歡你單純。」
正剛垂著頭不發一語。
看正剛不說話,為了緩解尷尬,雨帆繼續說:「林經理到其他公司之後,他的新東家有請他介紹廠商,因為他新東家處在擴張階段,案量越來越多,下包商不是很夠用,但以他原來的個性,交給他這份工作無疑是引狼入室,後來就出事了。」
「出了什麼事?」
「他先是找來要介紹進新公司的廠商,跟老闆說你去報價,報完之後來找我,意思就是要在確定發包之後動手腳,廠商也照做了,簽約後去找林先生,林先生跟他要了50萬的介紹費跟一單位不知道多少錢的抽成,廠商老闆一聽整個大發雷霆,大罵林先生這是讓他虧錢做,林先生的態度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要做不做隨便你就放他去了,結果事情就鬧開了,廠商老闆跑去總公司跟董事長講,現在附近的業內人士都知道這件事,我想林先生這次真的混不下去了吧。」
「你真的知道很多欸。」
「我跟築佳同個辦公室阿。」雨帆吐了吐舌頭,歪著頭看著正剛說:「天下烏鴉一般黑,你可以保持你的正直,但請你別為了他們痛苦,好嗎?」
正剛看著雨帆有點臉紅,害羞了點了個頭,說道:「好」
雨帆聽正剛這麼說,放心了不少,正想拉著正剛起身去喝個咖啡,卻看見正剛眼神望向遠方有點悵然若失。
「好了啦好了啦,出去放鬆一下,影片下午在拍了啦。」雨帆挽著正剛得手想把正剛帶出去,正剛這時才回過神來。
離開工地,正剛回頭望著自己一手安排的建築,心中還是滿滿的成就感,從一開始獨自一人來到這的徬徨,到莫名其妙的就快完成的那種成長,還有這幾年經歷交屋、驗屋,似乎也沒有愧對這幾年的時間,只不過這幾年經歷的事,跟自己想像得實在差太多,正剛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了。
隔天,辭呈出現在築佳的桌上……
Photo by Marko Sun on Unsplash